也許是受到身邊的人影響，即使不怎麼注意每年生日蛋糕上的數字，朋友們的席間話題，例如「那個誰終於向女友求婚了」，或是「你有看到臉書上誰誰誰竟然當媽了嗎」，再怎麼無感的人，也會不禁開始思索起自己人生進度的問題。
從「想在二十五歲前結婚生子」到「生小孩？三十歲以後再說，沒有也沒關係」，如此觀念的巨變發生在二十到二十五這短短五年間。雖然我不會鐵齒地說自己的想法不再改變，但至少現階段，自己與身邊女性友人的想法，都偏向於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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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是什麼讓一部分的現代女性不再視結婚生子為人生的必須？在開始之前，先來聽聽這兩個女生的故事吧：
｜故事一｜
女性友人A正處於二十世代的下半場，自然成為親戚們「關心」的目標。在一次和長輩坦白沒有生小孩的意願後，得到了「妳很自私」的答覆。A心裡滿是不解，從小到大，她認真念書、努力工作，凡事全力以赴的個性，讓她擁有令人稱羨的學歷和工作。甚至可以說，個性溫順不愛與人起衝突的她，幾乎事事符合家族長輩的期待。唯獨這件事她另有打算，卻得不到認可。
｜故事二｜
夢想不是人人都有，即使有也百百種。朋友的女性朋友B的夢想說來有點不切實際，但她確實成功透過相親，認識了家大業大的男友，一心一意全力往少奶奶之路衝刺的她，交往不到半年，就幾乎住進對方家裡。對此，男方家長沒有太多意見，畢竟兩老對兒子的人生大事也有所期待，因此他們自然是以「準媳婦」的眼光看待B。不僅要求她把工作辭掉，還暗示她未來婚後若沒生個男丁是不行的。朋友問B把工作辭掉是否委屈，B搖頭表示並不覺得自己的人生被干涉，也很認同準婆婆提出的「男丁要求」。身為朋友，大家對於B也是寄予無限的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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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會期待與自我期許讓人疲於奔命
隨著女性意識的抬頭以及在社群媒體的推波助瀾之下，過去那條「應該走的路」已不能滿足現代女性。FB、IG等社群軟體不只助長了人人愛比較的心理，媒體對於「聰明美麗、事業有成、家庭美滿」這種近乎完美的女人形象，所進行的吹捧與膜拜，更是讓現代女性陷入焦慮之中。
一夕之間，我們有好多需要追求的東西，智慧、健康、美貌、事業、愛情、家庭。即使你不刻意去想，社群軟體上的各式耀眼的動態也會提醒你，你的人生還有好多學分等待補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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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壓力下的二擇一困境
在這些必修學分中，尤其事業與家庭最容易產生排擠效應。因為事業需要時間累積，然而對於有生育黃金期的女性來說，在結婚生子這件事上，比男性多承受了一項時間壓力。相形之下，在可以大力追求理想的年紀，男性可以更無後顧之憂地把時間往後推，自然不會視結婚生子進度條為洪水猛獸，一想到就壓力倍增。
有人說，自我實現與結婚生子並不牴觸，但我自己是認為，這並非清單調換的問題。自我實現這件事到了結婚生子之後，除非家裡有錢請人代勞，不然光是家事和照顧小孩就已經消耗女人們大半精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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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會的最低要求，並不是我們的唯一願望
B的選擇不只符合個人期待，更幸運地與現下的社會價值觀貼合，但對於另一群女性來說，她們別有抱負。這並不代表她們拒絕成為妻子、成為母親，是外在的壓力讓她們看似排斥婚姻。實際上，真正讓她們退卻的，是這一生只能擁有「妻子」和「母親」這兩個身分。即便這是當代社會對女性的期待，或者說是最低要求。
既然是最低要求，沒達到的人即便在他處表現有多麼亮眼，沒有結婚生子就是一個撕不掉的負面標籤。明明這是一個鼓吹自由平等的社會，但在這件事上，外在輿論似乎架空了女性的選擇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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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這份天職令人恐懼
這幾年開始出現所謂的「厭童」一詞，觀察身邊友人更發現，對於小孩無感、沒有好感的人，女性還略多於男性。這個現象似乎和「女人都內建母愛」這個刻板觀念背道而馳，我猜想這與社會對於「母職」的期待有所關連。這份社會眼中的天職，讓每個從事其中的女性，都成為被大眾檢視的對象。只要稍加沒盡到「母親的責任」（究竟是不是責任還有待商榷），即便是局外人都有資格對你說上幾句。
所以說，真的是討厭小孩，或是輕視母親這份工作嗎？我想答案是否定的。正是因為知道母親的偉大，這份工作才令人望而生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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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社會標準，要更在意自己是否快樂
A和B的故事，讓我想到了兩年前在年輕女性間掀起一陣討論潮的《荼蘼》。究竟人生該選以事業追求為主的方案A，還是以愛情家庭為重的方案B？也許是物以類聚，身旁的友人包括我，都是選擇方案A的一群。相較於其他人的父母，我的母親對於女兒的任性早已接受，比起社會標準，她更在意我是否快樂。
不過弔詭的是，我正是那個讓母親犧牲青春、奉獻一切的人。她在我這個年紀時，正忙著照顧剛滿一歲的我，同時還得上班賺取薪資，與父親一起支撐這個家庭，「夢想」這件事好像不存在於她的人生藍圖中。而現在，她是那個最支持我追尋自己人生方案A的人，同時我在她身上，則看見了她正過著幸福的方案B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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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遠別說自己別無選擇
也許「結婚」、「生小孩」，都不是註定幸福或不幸的關鍵。不管你選擇的是方案A、B還是C，甚至是Z。只要明白每條路都有它的美妙與折騰，那就沒有所謂的錯誤選擇。最怕的是，你一面走，一面回望那條未行之路。
如同在開著自己買來的車時，懷念那個在校園用腳踏車送你回宿舍的青澀少年；又或是在幫孩子蓋上被子後，想起過去的週五之夜，握在手中的哪是奶瓶而是晶亮的酒杯。實際上，無論是哪種版本的你，都擁有了另一個平行時空的自己所沒有的圓滿。飄泊也好、犧牲也罷，失去的背後都是一種獲得。別忘了你是為了什麼走到這一步，也許是追尋自由、也許是渴望安穩，而這都是你的選擇。
就如阿蘭在《論幸福》所說的：「人寧願是自己一手促成的命運，也不願命運被時間所決定。」謹記自己永遠都有選擇的餘地，做了決定，就大膽迎接選擇背後的快樂與憂傷。相信這樣的你，無論行至何處，自是一片花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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