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嘉佳小說〈從你的全世界路過〉中的《擺渡人》短篇改編為電影,結合王家衛獨有的王氏風格和張嘉佳構築出的電影世界。看過小說的人都知道,其實在《擺渡人》整個故事裡的主軸只有小玉和馬力,擺渡與被擺渡的關係,又或者相反。張嘉佳在電影的訪談中被問及過電影之所以開拍的原因,他提到這是為了人的一生中可能都經歷過擺渡與被擺渡過的時刻,為了這些人這些可能,這部電影決定開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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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著擺渡這樣的關係,到底應該算什麼呢?擺渡者能否被記得,又或是記得自己擺渡過的落水者,落水者是否也只是等著上岸,全然不知背後的擺渡者是如何付出的。就像是電影中的陳末(梁朝偉飾)說的:「擺渡人沒有明天,所以要幫著每一個有明天的落水者上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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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事如書,我偏愛你這一句,願做個逗號,待在你腳邊。但你有自己的朗讀者,而我只是個擺渡人。」
擺渡人的內容讓我想起了一位朋友的故事,她遇見他的時候正值夏日,景致絢爛,待到熟識時卻已是冬天,那段日子是他剛分手心裡最難受的時候,她無從想像自己要如何面對一個笑顏常開的人在她面前失魂落魄的樣子,小心翼翼地問著她能否照顧他一段時間,像是害怕再度被遺棄的孩子。我喜歡他啊,那時候的她如此想著,「如果能因為我的有所作為讓他感到好過一點,那也許就是我最值得慶賀的成就。」
「小玉點點頭,低聲說:『我不是備胎。我想了想,我是個擺渡人。他在岸這邊落水了,我要把他送到河那岸去。河那岸有別人在等他,不是我,我是擺渡人。』」
日子就像飛一樣一個月一個月的過去了,她知道他好了,也知道他彷彿要離開了,終於要到河的另一岸去了。那時候所有人都告訴她說你傻呀?砸了這麼幾個月在同一個人身上還什麼都不要?妳怎麼不開口告訴他也許你們還能試一試呢?可是妳們不知道啊,她說,「我一開始就知道這個人不會喜歡我了,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為了讓他好過而已,我怎麼能期望他會回應我?」
「你看,我喜歡馬力,可哪怕他離婚了,我也沒法跟他在一起。我喜歡他,願意為他做很多事情,如果我們真的在一起,我一定會要求他也這樣對我。可是不可能啊,他又不喜歡我。所以我只想做個擺渡人,這樣我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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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好久以後我再遇見她,她告訴我自己最近很好,但提起了他,她說:「我一直記得那一天下午在電腦桌前忙著,桌面上的即時動態自動更新,跳出了他和另外一個她穩定交往中的消息。我想著總算啊,總算你上岸了,春光明媚,你又能笑得像以前以樣了。我該為你感到開心,扯了嘴角笑了笑,卻發現眼睛都沒有眨過,眼淚就一直掉。哭什麼呢?我問自己,你早就知道的呀。」
「小玉面不改色,又喝一杯,輕輕把頭擱在桌上說:『靠,累了。』
如果你真的開心,那為什麼會累呢?」
「後來我又遇見他了,很識相的不在任何人面前提起以前的事,而我從他身上感受到的只有彷彿我們不曾待在同一段回憶裡的陌生,我笑了,想必他現在過得很好,只願他再也不要有那樣失魂落魄的時候,而我終究要繼續過好自己的生活。你不要可憐我,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麼。我一開始就知道了,這個人不會是我的,所以能夠陪他一段已經是我最快樂的時間了,雖然很累,但我願意,雖然他的以後不會有我,我還是願意。」
「我們都會上岸,陽光萬里,路邊鮮花開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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