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不愛小丑女呢?一對孖辮,髮梢和眼影一樣,一半粉紅、一半淡藍,烈焰紅唇,露臍緊身Top、超短三角褲、黑絲網襪、高跟鞋,扛起棒球棍走天涯,一個開心,砸碎鋥亮櫥窗,奪出手袋,仰面宣告全天下:「我就是大壞蛋,可那又怎麼樣?」;但在國家有難時,化身女俠,冒生命之危,消滅怪獸——簡直比什麼超人、蝙蝠俠更瀟灑。
但這樣的小丑女,放到香港來,真的不會被口水淹死嗎?
或許剛剛穿上超短三角褲,拋著媚眼、扭著腰肢行走時,已被途人偷拍擺上網,甚或被記者拿著道義尺,在腿邊度裙擺長短,拍成新聞,任人comment罷。
好吧,就讓小丑女繼續在美國,那她就真能過得幸福嗎?
我曾在「Humans of New York」這個Facebook page上看到記者在紐約街頭對一個模特兒的訪問,難以忘懷。那女子Lisa是中越混血,高挑、骨感,染淡紫髪,飄逸垂肩;眼線是哥特式的濃黑,唇彩也泛著深紫,著背心,露出滿臂紋身;超短褲下是一對踩著誇張高跟鞋的俏麗長腿。她對著記者如是說:「我小時候被母親當作染髮實驗模特兒,久而久之因此愛上染髮;而當我逐漸成長,父母開始擔心我的外在,並希望我告別特立獨行,成為一個『正常』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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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當時詫異,原來在美國生活的父母也這麼保守?隨後思索,到底是爲什麽,會讓一對父母認為,女兒染了罕見顏色的頭髮,就是怪物呢?
於是,我主動找到這混血模特兒,做了越洋訪問。
「我父母其實在亞洲長大,他們都依然被亞洲人的意識形態所影響,亞洲的文化會對許多事務都定下一個標準,例如,他們會設定理想中的美麗、職業或生活方式。」Lisa對於父母的態度如是解釋。
但不僅僅是亞洲父母如此,Lisa表示,身邊絕大多數同學的家長,都非常討厭她!
「我許多朋友都被他們的家長禁止與我交往——美國的家長們都不太喜歡我的打扮。於是我開始思考,也許我改變自己,讓自己看起來和其他女孩子一樣,說不定別人最終會喜歡和我做朋友呢?」Lisa回憶道。
「那改變有用嗎?」我追問。
「有時有用,但有時也並不。逐漸我明白一件事:就算旁人不喜歡我,我也依然可以做一個好人,且真心對他們好。慢慢地,我也不再在意他人的眼光,因為無論我的內在如何,他們都只會以貌取人」Lisa如是回答。
Lisa告訴我,當她明白一切後,她命令自己,永遠不要想著取悅他人,只有活出自我,才有機會贏得尊重。——就像小丑女一般,不理所謂好女人定義,隨心所欲,性感又自由,在獄中也大跳飛天吊帶舞;不管在旁人眼中,小丑是多麼殘暴的壞蛋,她也依然願意為愛犧牲,哪怕粉身碎骨、浴火涅盤也在所不辭——或許,這也是小丑女能成為全球女神的原因吧。